“共存”与“监督”缺一不可

副标题#e#

    民主党派开展政治交接学习教育活动,是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实现统一战线和多党合作事业可持续发展的战略举措,是民主党派适应时代发展,切实加强自身建设的客观要求,也是在新形势下民主党派加强思想政治建设的有效途径。民主党派的政治交接,旨在推动各民主党派中央和地方各级领导班子在实现新老交替的同时,把民主党派老一辈在长期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中形成的坚定政治信念、优良品质和优良作风一代一代传下去。因此,在中国特色政治发展道路上,政治交接是作为参政党的民主党派一项长期的战略任务,落实政治交接任务是一个长期且持续的动态过程。政治交接,关键在接,“交”是一个程序,“接”却是涵盖着一代又一代民主党派成员的历史过程,此即所谓必须要研究“政治交接长效机制”。我以为,在政治交接长效机制里,“共存”与“监督”缺一不可。

    一

    “共存”即多党合作“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十六字方针的“长期共存”。“长期共存”是十六字方针的基本,也是政治交接的前提,没有“长期共存”,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就无从谈起。“长期共存”,意味着中国共产党存在多久,民主党派就存在多久。

    政党是必然随着阶级、国家的消亡而消亡。“共产党和民主党派都是历史发生的。凡是历史发生的东西,都要在历史上消灭。因此,共产党总有一天要消灭,民主党派也总有一天要消灭。”[1]而现阶段以致相当长的历史时期里,根据中国的国情,无论是作为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还是作为参政党的民主党派,所要解决的不是准备消亡的问题,而是如何发展的问题。对此,毛泽东早有思想准备。据李维汉回忆,毛泽东在1956年《论十大关系》中提出:“要有两个万岁,一个是共产党万岁,另一个是民主党派万岁,……”[2]“两个万岁”,意味着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要“长期共存”。周恩来也指出:“我们党的寿命有多长,民主党派的寿命就有多长,一直要共存到将来社会的发展不需要政党的时候为止。”[3]

    但是,“共存”之存,并不仅仅是“名”之存,近年在基层我们看到,民主党派组织建设存在种种亟待解决的问题:民主党派成员老龄化严重,离退休成员占各党派总人数的50%以上,现在的中坚骨干1950年代出生的党派成员已经或正在进入退休行列,很多高龄成员因年老多病而不能参加组织活动;由于条件限制,民主党派很难找到合适的发展对象,欲发展高素质优秀人才面临如:优秀人才多加入执政党,优秀人才愿保留无党派身份,优秀人才年轻化不够加入龄限等问题;加上党派骨干缺乏制度化规范化的教育、培训、选拔、锻炼、提高的方式与平台;党派干部有的是自生自灭,有的是引进就“空降”到任;还有如不少中国共产党基层组织负责人对民主党派仍有不正确的看法,认为要求加入民主党派就是不追求进步,因此对要求加入党派的同志予以阻拦甚至歧视。长此下去,民主党派因后继乏人,特别是后继乏得力干才而无法实现“万岁”并不是危言耸听。组织发展状况不仅决定着参政议政、民主监督组织目标实现程度,而且决定着民主党派生死存亡和多党合作伟大事业的前途与命运。

    毛泽东等老一辈革命家之所以在建国初期提出“长期共存”的问题,很大程度上是专门针对党内的一些错误认识。1949年9月召开的新政协缔造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大量的民主党派人士在国家政权中担任领导职务。对此,中国共产党内一些人很不服气,瞧不起民主党派,认为他们只不过是“一根头发的功劳”。还有人认为,革命胜利了,民主党派任务已经完成,民主党派是包袱,民主党派可以取消了。对此,毛泽东指出,认为民主党派是一根头发拔去不拔去都一样的说法是不对的。从他们背后联系的人们看,就不是一根头发,而是一把头发,就不可藐视。在社会主义改造完成后,民主党派是否应存在又成为争议的问题。中国共产党内有人提出,既然认定民主党派的大多数代表着中国的资产阶级,同民主党派的合作就是同资产阶级的合作。民族资产阶级不存在了,民主党派作为资产阶级的政党也就失去了存在的理由。据李维汉回忆,当时党内不少人认为民主党派的历史任务已经基本终结,说“民主党派可有可无,寿命不长了,最多不过维持三五年也就完了,主张要以斗争为主,“少统多战”。对此,毛泽东在《论十大关系》中有针对性地提出:“究竟是一个党好,还是几个党好现在看来,恐怕是几个党好。不但过去如此,而且将来也可以如此”。 #p#副标题#e#

    几十年前中共党内存在的对民主党派的不正确认识,今天仍然没有完全得以纠正。事实表明,毛泽东关于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长期共存”的思想仍然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今天,落实“长期共存”的方针,在思想上纠正在对党派工作和多党合作问题认识上存在的偏差,清除“清一色”观念。在工作中要把有些合适的人员让党派组织去发展;对党派发展新成员问题上应正确理解现有的政策,真正坚持“以有一定代表性人士为主”,而不是要求新成员全是代表性人士,全是中高级知识分子。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毛泽东提出的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的“两个万岁”。

    二

    “监督”即多党合作十六字方针的“互相监督”,包括执政党对参政党的监督和参政党对执政的中国共产党的监督,而参政的民主党派对执政的中国共产党的监督是主要的。

    但在实践中,中国共产党很容易监督民主党派,而民主党派对中国共产党监督却很难。我们经常发现在民主党派组织的工作总结中关于参政议政的内容很多,而关于民主监督的内容却相形见绌。对此,有同志解释说,“参政议政”中也包含“民主监督”。当然民主党派的这两大职能难以完全割裂开来,但如果把“民主监督”淹没在“参政议政”之中,那么把民主监督单独作为民主党派的一项职能就没有意义,何况让民主党派监督中国共产党是老一辈革命家设计我国政党制度的初衷。1945年7月,褚辅成、黄炎培、冷遹、傅斯年、左舜生、章伯钧六位国民参政员联袂访问延安,在谈到如何摆脱政权腐败的“历史周期律”时,毛泽东声称:“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种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新中国建立之初毛泽东等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劝阻民主党派解散的目的十分朴实,就是想听到不同的声音,让民主党派监督中国共产党。1956年,毛泽东指出:“究竟是一个党好,还是几个党好?现在看来,恐怕是几个党好。不但过去如此,而且将来也可以如此”[4]毛泽东认为几个党好的原因,就是其他政党的存在能够使中国共产党听到不同的意见。正如毛泽东所说:“我们有意识地留下民主党派,让他们有发表意见的机会”。[5]关于中国共产党接受民主党派监督的必要性,毛泽东指出:“为什么要民主党派监督共产党呢?这是因为一个党同一个人一样,身边很需要听到不同的声音。”[6]周恩来也指出,“因为共产党是领导党……我们一旦取得全国政权,就带来一个危险,就有一些人可能会被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所腐蚀,被胜利冲昏头脑,滋长官僚主义,脱离群众,甚至会出现个人野心家,背叛群众。这方面的危险是随时存在的,每个共产党员都要警惕。”[7]邓小平在《共产党要接受监督》一文中强调:“党要领导好,就要不断地克服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就要受监督,就要扩大党和国家的民主生活。如果我们不受监督,不注意扩大党和国家的民主生活,就一定要脱离群众,犯大错误。”[8]从国际来看,苏联、东欧等一些社会主义国家政权纷纷垮台,缺乏必要的监督是一个重要原因。如前苏联时苏共长期压制党内民主,在革命胜利后取消其他党派,各种监督制约机制形同虚设,始终没能解决对执政党的监督问题,权力失去制约,腐败现象蔓延,导致逐渐失去民心,动摇了自己的执政根基,并最终倒台。不受监督的权力必然导致腐败,无产阶级政党取得政权以后也不例外。进入新的历史时期,全球化发展趋势更加明显,国与国之间、政党与政党之间的交流日益频繁,各种思想、思潮必然会发生碰撞、交流,民主党派监督的重要性更加突出。

    同时,在经济和文化生活基本有保障之后,人民在政治上的需求正日益显示出来,为参政党监督的实现提供了思想基础,创造了有利条件。作为一个大国,一个长期执政的政党,需要监督制约机制。这种机制有利于集思广益,兼听则明,促进民主决策,科学决策。中国共产党以外的民主监督是执政党体制内自我监督的推动力量。来自党外的监督不是对抗,是防止和纠正公共权力的滥用,保障权力行使过程中的科学和规范。健全的法律体系和强有力的监督机制是社会政治正常运行的必要因素。 #p#副标题#e#

    从现实来看,全面建设小康社会需要集中中华民族的集体智慧,发挥民主党派监督作用。当前我国社会发展呈现出多元化趋势,国内经济基础和社会结构发生了深刻变化,出现许多新问题、新矛盾,产生了一些新的社会阶层。在权力运行过程中,出现许多由于缺乏监督而导致的腐败或失误,成为坚持可持续发展战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一个隐患,甚至可能危及到“党和国家的生死存亡”。中国共产党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处于执政党的地位,领导着拥有十三亿人口的国家政权,非常需要听到各种意见和批评,非常需要接受各民主党派及广大人民群众的监督。在21世纪,机遇与挑战同时并存,只有“推进社会主义民主的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加强对权力运行的制约和监督,改革和完善党的领导方式”,推进决策的科学化、民主化,才能够确保社会主义建设沿着正确的道路健康发展,实现中华民族的“和平崛起”。实现这一目标,不能没有参政党的监督,这也是中国特色政治发展道路的题中之意,是政治改革有序化参与的题中之意。民主党派的成员由各界知识分子和有一定影响的人士组成,不少同志有较高的文化科学水平,有丰富的实践经验,是学有专长的专家,具有深厚的群众基础和广泛的代表性,他们在行使监督职能时,能从自身特色的视角反映广大群众的意见,党和政府把他们有益的意见和建议吸收到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中去,可以使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更加符合实际,使决策更加正确。

    监督中国共产党,既是民主党派的一项权利,是民主党派的一份责任,同时也体现着民主党派的生机活力和政治形象。目前,民主党派在政治社会生活中发挥作用,也面临着挑战。民主党派享有一定数量的政治资源,并消耗一定数量的经济资源,人民在考量执政党执政成本的同时,必然也在考量参政党的参政成本。如果民主党派把自己的工作主要定位在智力支边、社会办学等一般社会团体都能做的事情上,这势必降低人民对民主党派的期望值。同时,随着非政府组织(NGO).社会中介组织等的兴起,民主党派原来活动的领域将有很大一部分被它们占据。因此,民主党派应发挥参政党地位的独特政治优势,在思想认识上重视民主监督并勇于发出不同的声音,使党际民主监督制度化规范化,使民主党派起到其他社会组织不能发挥的作用。

    结语:

    建设一支高素质的参政党队伍,把民主党派老一辈在长期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中形成的坚定政治信念、优良品质和优良作风代代相传,使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事业后继有人;在搞好参政议政政治协商的同时,加强民主监督,使党际民主监督制度化规范化,展现民主党派的生机活力和政治形象,“存”、“督”并举,切实把政治交接作为民主党派自身建设的历史课题,作为多党合作事业发展的基础性工程,不断向深度和广度推进。

    参考文献;

    [1]毛泽东著作选读(下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734.

    [2]李维汉.回忆与研究(下册)[M].北京:党史出版社,1986.813.据李维汉回忆,“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字句并没有出现在这次讲话中,是后来概括的。

    [3]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350.

    [4][5]毛泽东著作选读(下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733.

    [6]毛泽东著作选读(下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790.

    [7]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350—351.

    [8]邓小平文选(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273.